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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云体育开云体育 体坛热点 2025-07-06 8 0

  

  图文源自网络 作者不详

  上一篇:1986年,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【五】

  我心里纳闷,不由得脚步一停。那个陌生人似乎也发觉了有人靠近,警觉的看了过来,目光冷冷的。我也飞快的打量着那人,发现他腰间鼓鼓囊囊,似乎藏得有什么东西,紧接着心底一寒,认出了形状,好像是枪。

  我不敢往前走了,心说自己就出去了一小会儿,家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?武建超在旁边捅了捅我,我紧张的转过头,却见他一脸笑意的说:“收金子的来了。”

  我不解,皱眉问:“什么收金子的?大伙人呢?”

  他撇撇嘴,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,自己走了。正好这时大哥从地窝子里出来,跟他一起的还有个陌生人。大哥看见我,说回来的正好,赶紧把藏的金子拿来,价钱已经谈好了。

  他多解释了两句,我才明白怎么回事。金子虽然是硬通货,但不可能拿到街上直接当钱花,要换成人民币才算数。采金区隔三差五的会有收金子的人来,淘金的把黄金卖给他们,他们再通过各种渠道走私到内地,从南方流入香港、澳门的一些地方。

  我兴冲冲的跑到树林里,把玻璃瓶挖了出来,又兴冲冲的跑了回去,金子沉甸甸的很压手,我心里却是喜滋滋的,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,终于能见着现钱了。

  其他人也都拿了自己藏的金子,陆续回来,聚在地窝子边。俩金贩子说要找个避人的地方称金子,大家刚要走,我却发现赵胜利还没来,忙叫大家别急,武建超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:“这个赵胜利,怎么又是他!”

  正说着,就看见赵胜利从远处跑了过来,人却失魂落魄,脸都是白的,冲着我们几个结结巴巴“俺俺,俺……”了半天,也没说出话来。

  大哥叫他别着急慢慢讲。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,才带着哭腔说道:“俺,俺咧金子找不着了。”

  ***

  看着赵胜利一副将哭未哭样子,我心里第一个念头,却是暗自庆幸。幸亏之前没跟他去树林里找那个奇怪的声音,不然这事肯定赖在我头上。

  到了这个份上,赵胜利也没了什么忌讳,领着我们来到他藏金子的地方。那是几棵树之间的小空隙,地上有几个乱七八糟的小坑,估计都是他刚找金子时挖的。我们大伙散开了,在树边上,石头底下,灌木丛里帮着他又是一通好找,还在地上多刨了几个坑,仍旧什么都没有。

  金子又不是人参,总不会自己在地下乱跑,找不到了只能说明是被人偷了。大哥说这事情不好办,且不说现在不知道是谁偷的,就算知道,金子上又没写名字,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,只能认倒霉,下次注意藏好了。

  赵胜利一听,心知这一个月算是白干了,眼泪都要掉下来。而我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,怀疑这会不会跟树林里的怪声音有关系。赵胜利今天刚听见那声音,金子就不见了,可想想又觉得不对,我也听见了,但我的金子没事。

  金贩子还在那儿等着,有几个人不耐烦了,不想再浪费时间,就嚷嚷着让赵胜利继续找,他们要先过去卖金子。说实话,金子都是每人自个儿藏的,你丢了别人还真没义务帮你找。不过这话如果讲明了,肯定伤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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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场面一时有点僵,看得出大哥为难,我想说两句却不知道说啥。而武建超蹲在赵胜利最先挖出来的那几个坑边,用手扒拉了几下,接着气急败坏的喝了一声:“赵胜利,狗日的你给我过来。”

  ***

  接下来的事,就让人啼笑皆非了。

  赵胜利的金子既没被偷,也没自己跑掉,而是好端端地躺在那里。只是他藏金子的时候,生怕被人找到,唯恐坑刨的不够深。但收金子的人一来,匆匆忙忙的来挖,还没等挖到先前放金子的深度,人已经先一步慌了,以为金子丢了。关心则乱,他只知道在附近乱刨,以为记错了位置,却没想到自己根本还没挖到地方。

  又是虚惊一场,大家都埋怨赵胜利大惊小怪,咋咋呼呼的瞎耽误工夫。那时候天天过的累,脾气都躁的很,嘴上也不干净,尤其是武建超骂得最难听,光说都觉得不解气,还照着他脑门上狠敲了个大爆栗。

  赵胜利起初还有几分金子失而复得的喜悦,不过被别人连说带骂时间久了,脸色就阴了下来。这会儿他捂着被敲过的脑袋,闷闷的不说话,盯着武建超,眼神里有些愤恨。

  其实我看得出,从上一次捡羊的事之后,赵胜利就一直对武建超有些记恨,他老是觉得武建超是仗着先前和我大哥认识,狐假虎威的欺负自己。

  但说实话,武建超这个人没那么坏,只是大大咧咧的比较粗,在有些事上得理不饶人。这次也是多亏他才找回金子,赵胜利该谢他才对,不过我这么想,人家却不一定这么想,人对人的成见不是那么好消除的。

  当时丢金子的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。后来在采金区混得更久了一些我才知道,其实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。武建超就对我说,他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把金子找到,就是因为之前听过另一个藏金子的故事,受到了启发。

  这个故事在淘金客当中流传很广,说是有一年,两个人碰巧把金子藏在了一个地方,不同的是甲金子多,藏得时间早,而乙金子少,藏得比较晚。后来甲该下山了,悄悄的去取金子,结果挖出来之后就感觉重量不对,但看看包着金子的红雪莲烟盒完好无损,又不像是有人动过。当时他虽然觉得蹊跷,但也不好明说,只好一肚子疑问的就走了。

  而没几天后乙也去取金子,挖开表土,掏了半米深才找到金子。乙大惑不解,自己明明没有埋藏这么深,这金子怎么还会往下沉?掂掂重量,更是大吃一惊,包装还是红雪莲烟盒的,但埋在地下的金子却足足增加了一倍。那人高兴得心里都要炸开了,老天有眼,金子还能生金子。

  事情过去之后,几个人聊天,甲和乙两人谈到各自遇见的怪事,相互一对证,才弄明白机缘巧合,无意间两个人的金子掉了包。其实也难怪发生这样的事情,淘金客很多抽都是奎屯烟厂的红雪莲烟,烟盒装金子既方便又省事,谁知就闹出了这么一场误会。

  ***

  赵胜利的金子找到后,我们就跟着金贩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,他们拿出天枰,开始为我们一个个的称金子。金子放在天枰一头,另一头放的却不是砝码,而是一张张的钞票。说来也巧,那时面值十元人民币钞票的重量,基本上就是一克,而一克金子就值六十块钱,换算关系很清晰。

  金钱金钱,金子和钱向来是联系在一起。我怀疑金贩子是有意这么做的,直接用钞票来称黄金,那种诱惑的感觉,视觉上真的很有冲击力,让人看了血脉喷张。

  每人的金子量好,数出另一头有多少张十块钞票,再把那个数字乘以六,就是金子的价钱。不过之后并不是想象中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而是金贩子把算好的数字用笔写在每人手背上,让我们走远一点,换个地方拿钱,因为这样不容易人赃并获。

  之所以像做贼一样,说起来惭愧,其实按照当时的规定,私人采金前要跟有关部门签合同拿执照,而且淘出来的金子不能私下交易,必须卖给国有银行。但国家收购价一克只有三十来块,相比之下,走私贩子出价向来是六十块上下,还都是上门服务,大家会把金子卖给谁不言而喻。

  我们一没执照,二没把金子卖给银行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就是在做贼,那是盗采国家矿产资源。至于金贩子,玩的就更大了,他们身上的枪是干什么用的,想必不用解释。

  这种事当然也有人管,黄金局会经常派人来清山,一个个穿着制服骑着马,把我们淘金的人从河谷这头撵到那头,像赶羊一样,漫山遍野的乱跑,临走还会烧掉不少地窝子和淘金工具。不过这究竟能起多大作用,也无需我多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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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称完了金子,来到约定的地方,照规矩,我们派出个人跟着金贩子去背钱。那时还没有一百块的大钞,都是十块十块的,所有钱加起来要用麻袋装上一大包,发到每人手里,也都是厚厚的一叠。

  当天晚上,摸着怀里厚厚的一沓票子,我心里美得不行,虽说淘金又苦又累,恨不得让人脱三层皮,但一个月七百多块,已经比内地有些工人一年的工资都多了,吃再多苦也值了,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挣钱。

  但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,却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。在这种地方淘金,可不仅仅是吃苦受受累那么简单。不但赚钱多,有时甚至还会有“意外收获”。

  ***

  本来,日子波澜不惊的过着,大家卖金子得了钱,用处各不相同。有小商贩专门做我们淘金客的生意,会经常拉些东西来采金区卖。大哥补充了些粮食,武建超也买了些酒喝,当然,价钱都比外边贵得多。至于赵胜利、王老头儿他们的钱,都藏得严严实实,没见怎么用。

  那是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傍晚,我干了一天活儿,坐在河边休息。卷好了莫合烟正要点上,一抬头,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河上游漂了下来,随着水流起起伏伏的,时隐时现。

  天色有些暗,等那东西又近了些,我才看出来是条橡皮水裤。水裤是淘金必备的工具,大多是橡胶做的,裤腰很高,还有背带,防水隔热,只有穿着这东西才能长时间站在水里干活。那时一条水裤值不少钱,而且坏了不好修补,在采金区也没地方买,属于稀缺资源。

  也不知道谁这么粗心大意,连水裤都让冲走了。我一阵窃喜,看左右没人注意,抄起把十字镐,两步跳到一块靠近河心的大石头上,打算把那水裤钩上来自己用。

  河水还是挺急的,我蹲在石头上,浪花飞溅,不一会儿就把衣服打湿了,风一吹还微微有些冷。不过我已经顾不上这些,只是热切的看着那水裤一点点靠近。等漂到了跟前时,赶紧把十字镐伸出去,然而一试之下,竟然发现距离有些远,没能够着。

  到嘴的鸭子不能让飞了,我急忙换了个手,抓着十字镐把儿的最末端,大半个身子探到石头外边,胳膊伸长到极限,用力一甩,这才用镐尖儿堪堪挂上就要漂走的水裤。

  钩到之后,先是感觉手上一沉,紧接着发现那力道大得出乎意料,而当时我人几乎凌空,重心不稳,差点被拖进水里。我一个趔趄,勉强稳住身子,咬着牙往回拉,可这一拉不当紧,水裤只是原地打了个滚,小小的浪花一翻,一个人的头,竟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。

  大家都喜欢用“出水芙蓉”来形容美女,可有几个人见过“出水人头”?那情景不过是一两秒时间,可在我眼里,简直就是恐怖的慢镜头回放。水波中先是浮出团犹如水草一样的黑头发,而湿漉漉的头发底下,是一张变了形的模糊人脸。

  说它变形,因为那张脸几乎是平的,五官像是被压扁了一样烂在了一起,深陷进肉里,只有一双带血的眼睛凸了出来,显得又大又圆,直直的正对着我。

  我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条件反射的就想往后躲,原本就重心不稳,乱动之下彻底失去了平衡,脚下一滑,一头栽进了水里。

  ***

  事情太快,根本来不及反应。我只感觉浑身一凉,马上就被汹涌的急流裹走了。河水冰冷刺骨,而且比表面看起来更急得多。

  危急之下,我脑子还算清楚,想到河里明的暗的大大小小全是石头,而自己是脸朝下游掉进去的,弄不好会一头磕死在上面。也管不上什么水裤了,丢了十字镐,两手拼命的乱抓,努力的想把身子转过来。

  但水的冲力实在太大,人根本控制不住方向,一时间天旋地转的,我在石头上又是磕又是撞,就是抓不住一处。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穿个救生衣坐着皮筏子玩漂流,我当年可是除了一身衣服什么装备都没有,货真价实又是漂又是流。也不知究竟打了几个圈儿,喝了几口水,就在觉得快要被呛死的时候,右手感觉一硬,终于用三根指头抠住了一点凸起的石棱。

  激流仍无情的把人往下拖,我立马把全身的力量聚于一点,死命的扒着那石头,这才止住了身,拼命抬头露出嘴和鼻子,忍着咳嗽的欲望,强迫自己使劲的呼吸,把我给呛得啊……

  但这个姿势很不妥当,三个指头的力气能有多大?我一条胳臂像是要被撕开一样,又疼又麻。而且刚被冲下来乱抓的时候,有两个指甲盖儿掀了起来,指甲这东西平时看着可有可无,但现在没了它,手抠着石头,感觉指头尖上的肉都跟着翻起来了,疼得要命,根本使不出力。

  我稍稍侧过身,想把另外一只手也用上,却失望的发现,除了右手正扒的那一点,整块石头全是光滑的平面,也不知我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。身子下正好是条狹沟,用脚试了几下,也根本够不着底。而且因为脚上的动作,三根孱弱的手指终究不堪重负,一点点滑脱,一个浪头打过来,又把我卷了进去。

  这次我是真的急了,因为刚才停住时,我抬头正好瞅见下游不远有个大漩涡,白浪翻腾的,只要被拖进水底,那就万劫不复了。可自己又偏偏什么都做不了,那种随波逐流的濒死感觉,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很难体会。

  在我就差几米就要被冲进漩涡的时候,眼前突然出现一根树棍,我想都没想,张开胳膊就搂了过去,可水太急,一下扑得偏了,树棍先是打着我的脸,又从怀里滑了出去。我眼见不对,胳膊使劲一收,用胳肢窝死死夹上了棍子末端,危危险险,晚上半秒就得错过去。

  ***

  我拉着树棍,哆哆嗦嗦的爬到一块石头上,浑身瘫软。救我的是武建超,当时他离得最近,直接撅了棵小树扔给了我。大哥他们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,七手八脚把我抬到了干地儿上。我先是咳嗽,咳得太狠,就开始吐,肚子里灌的水吐完了不说,把胆汁胃水儿也都吐了出来,最后只剩下干呕。

  我趴在地上,好不容易才顺匀了气儿,感觉自己就像个落水死狗,狼狈之极。这时有一群人大喊大叫的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,我喘着粗气抹开滴水的头发,抬头看着那几个人慌慌张张的经过,心想难道他们是追水里漂着那人的?可那人的脸是怎么回事?

  颤巍巍站起来,回头看了看,河水依旧是湍急汹涌,白沫翻滚,我两眼发晕,一阵后怕,刚才只是十几秒钟,自己就被冲出去几十米,而水里冒出的那位,也早就没了影儿。

  缓过了劲,这才发觉浑身都疼。咝咝抽着冷气,自己检查了下,身上瘀伤最多,都是被撞的,右手三个指头全掉了一层皮,指甲盖都翘了起来,烂乎乎的正往外冒血,脸上也火辣辣的,是被那树棍打的一下。

  甘肃老爷子在边上絮絮叨叨,说往后要是再掉进河里,心里不要慌,要看下水,别看上水什么的。

  我一咬牙,把翻起来到指甲拧掉了,嘴上没力气答话,心里却说,有这一次就够了,谁他妈还想有下次?为了条破水裤,差点把命搁进去,贪小便宜吃大亏,说的就是我。

  而武建超看着河水,却和大哥在一边嘀咕,说什么今年天气热的早,水也比往常大之类的,会不会跟地震有关系?

  我耳朵立马支楞了起来,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,但要再往深了思考,却发现脑子已经转不动了。河水太凉,当时我浑身湿透,冻的牙关打战,当务之急是赶快换衣服取暖。

  天沉沉的黑了下来,我脱了衣服擦干身体,裹上被子,抱着水壶烤火。身上暖和,脑袋也活络了,回想起武建超刚说的话,一拍大腿终于明白了一件事。

  ***

  半个月前,阿廖沙内弟得上森林脑炎,我当时想不通为什么季节不对,本来该五六月森林深处高发的传染病,会提前了一个多月出现,而且是在这种算不上森林的地方。

  当 时觉得万事都有例外,不能太拘泥于教条,没去深究。如今再回头考虑,很可能就是因为今年比往年热的早,气温反常。这种事自然界很多,比如头一年的干旱往往 会造成次年的蝗灾,而大涝之年往往会引发急性血吸虫病之类的。只不过我先前不知道阿尔泰正常年份的天气该是什么样,才没想到这方面。

  武建超问我又是拍大腿又是傻笑的,发什么神经?我挺兴奋的跟他说了一遍,不过他显然没我这么激动,只是平平淡淡“哦”了一下。赵胜利也在一边,说你们文化人,就是想得多。

  没人接我的茬儿,我也有些无趣,这种事即便想清楚了也没什么实际用处,顶多满足一下好奇心和求知欲。对现在的我们来说,多淘金子卖出好价钱才是最有意义的。没办法,知识在金钱面前,他妈的就是这么苍白无力。

  我心里正鞭挞物欲横流的社会的时候,有几个人从下游走了回来,一个个垂头丧气的,就是先前从我们身边跑过去那一伙。大哥把他们拦住一问,这才搞明白今天怎么回事。

  原来,上游的两帮人为了抢一个富矿,械斗火并,结果一个人被铁锹直接拍在脸上,晕死过去,摔进河里就被冲走了。他人半截沉在水里,水裤里有空气浮在水面上,正好就让我瞅见了。

  他的同伴追下去救人,虽然中间又被我拦了一下,可终究没把人捞上来,连尸首都没找到。我记起武建超曾说河里还漂过死人,现在想来,并不是故意吓唬我。

  到底出了人命,看着那几个人走远,我有些忐忑,问大哥他们:“这事儿没人管么?”

  赵胜利几个人面无表情,武建超只是轻轻一笑,甘肃老爷子“阿弥陀佛”的念念有词,大哥却反问了我两个字:“谁管?”

  ***

  “谁管?”我一时语塞,不知道如何作答。沉默了一会儿,却又隐隐感到了一种无形的恐惧。倒不是因为大哥他们对于人命的麻木与冷漠,而是我突然认识到,死个人不可怕,可怕的是有人死了,却没人管。

  这 是个没有秩序的地方,也就是说,只要你想,你就可以为所欲为。而且后来的事,也的确印证了我的想法。(九十年代以后,采金区忽然冒出了许多妓院、赌场、旅 社之类的地方,坑蒙拐骗,强拿硬抢的事越来越多,乌烟瘴气,乱得不行。当然这都是后话了,我只是感叹,人怎么都是越活越堕落呢?)

  那天晚上,尽管已经很累了,我却迟迟无法入睡。半梦半醒之间,脑子里都是之前的情景。

  那人的眼睛是睁着的,我看得清楚。如果他当时还有神智,那么我就是他生命里看到的最后一个人。他会怎么看我?会怎么想我?是不是觉得要死了很痛苦?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能拉他一把?

  设想如果当时我能站稳了,如果我能把他钩上岸,如果我不是贪图那条水裤,而是叫来更多的人帮帮忙,或许真的可以。只可惜,我没有……

  忍不住一阵自责,又不得不安慰自己,死人的事,见多了就觉得无所谓了,我得看的开些,这事儿不能怪我。

  想到这儿,突然感到一阵心悸,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冷冰冰的念头:那要是今天我也死了呢?别人又会怎么想?是不是也觉得无所谓?

  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猛的睁开了眼,舒了口气刚要坐起来,却又一身冷汗的发现,黑暗里,我的脚边,竟无声无息的蹲着一个人。

  ***

未完待续

图文摘自网络 作者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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